贺知章双手合掌道:“妙哉!如此不但能帮为兄解围,还能真正的选出有才之士。这科举存在的意义是为国举才,现在却成了博弈的工具,实在可惜。此糊名制若能实施下来,高中科举之人,必有所长。”
裴旻道:“所以兄长可以一边与太平公主虚与委蛇,一边背地里以不为人知的方法,将这糊名制上报给陛下知晓。陛下有明君风采,而且此举又能力压太平公主,他自会采用。不过公布的时间不宜早,免得太平公主那边做出对应的举动。最好在科举之前公布新的法令,到时即便太平公主想出应对之法,也无时间操作。”
贺知章颔首笑道:“为兄晓得……”这心头难事解决,一扫胸中苦闷,想着不用得罪太平公主给流放岭南,心情愉悦道:“喝酒喝酒,贤弟帮我大忙,为兄要好好敬贤弟三盅。”
张旭也眯眼笑道:“为了祝贺不用去岭南找贺兄喝酒,确实值得庆贺!”
“又喝!”裴旻眼睛有些花,道:“春闱将近,小弟还要用功……”
“这喝酒不误读书功!”张旭推着他道:“陪我们喝酒,定比你独自用功更有效果。”
起初裴旻还不觉得,结果三杯酒一喝,发现贺知章、张旭一边痛快饮酒,一边所谈之事,无不围绕经史来说。
贺知章是名正言顺的状元,入仕之后担任四门博士、太常博士都是学问上的工作,经史功底在当世算得上的数一数二,张旭与贺知章、张若虚、包融号称“吴中四士”也是才华横溢,学识渊博,他们研习经史三四十载,见解独到。裴旻依仗后世的认识才能与他们深入交谈,真正的文学功底要逊色他们许多。与他们深入的谈论经史,在他而言等于是听两个水平极高的讲师讨论一样,自身的获益,可用巨大来形容。
这一顿酒喝下来,裴旻果真发现自己学到的东西,比独自看书多的多。
使得本不好酒的他,每天眼巴巴的等着贺知章下朝归来的酒宴。
这日一早,裴旻洗漱时,发现自己现在满口的酒味,但真要成为小酒鬼了,念着这些天日夜用功,有些疲累,不如给自己放天假,出去走走,顺便买些茶叶来,免得一天到晚已酒当水。在贺府的这几天,他喝的酒比以往前世后世加起来还要多上十倍。
这幽州买不到茶叶,长安没理由买不到。
想着后世浓香的绿茶,裴旻便按捺不住外出的心情:贺知章此时已去吏部报道,跟张旭打了个招呼,走出了贺府。
兴许知道贺知章已经出门,要傍晚时才能回来,贺府门口难得清静,骑着小栗毛朝长安西市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