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璟摇头道:“哪有什么高论,只是觉得二位自视过高。二公太看得起我们这些老骨头了,裴相要是真有反心,以他现在的威势名望,就凭你我?他要将我们这些老骨头赶出庙堂,那就是几句话的事情。现在的他,比商汤的伊尹,汉时期的霍光更要势大。可比昔年的圣人周公旦,但周公旦尚有昭烈武成王姜子牙钳制,裴相却无人可阻。他留着我们这把老骨头,是因为我们与国朝有用。要是在这个时候出来跟他过不去,真以为我们无人可替?”
李元纮彻底傻眼了,茫然的看着源乾曜。
源乾曜道:“人贵在识趣,到了这个地步。与其逆流而上,船覆人翻,不如顺势而行。至于裴相是以权谋私,还是以权立功,我们拭目以待。若是前者,再行思量,要是后者,自是天下大吉。以老朽的意见顺其自然,裴相与国与朝的功绩,远胜于我们多矣。我们无力挽狂澜之力,凭什么置疑能扶大夏将倾的他?何况,他重用的这些人,哪一个不是当世少有的奇才?”
李元纮、韦见素忽然无言以对,他们能够置疑裴旻势大难治,但是不得不承认要是没有裴旻,唐王朝将会受到灭顶之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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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武大殿。
得到护卫回讯的李亨,没有任何的表情,只是禀退了所有的护卫,一个人孤零零的在大殿里呆着。
不熟!
亲王!
外臣!
赤裸裸的字眼,不断的刺激着李亨的神经:“裴旻!”
两个字几乎是从他的牙齿缝里蹦出来的,透露着最深的恨意。
“你要我死,那就看看到底谁死!”
他眼中透着一丝丝的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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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付李亨这个祸害,宜早不宜迟,裴旻在结束政事堂的会议后,第一时间就了解审问了情况。
结果自不用多言。
黎敬仁是第一个妥协投降的。
林招隐、尹凤祥、刘奉廷、鱼朝恩、边令诚这些人多多少少干了一些不可告人的事情,但是真正截裴旻书信的却是黎敬仁。
黎敬仁的权值就是掌管宫内的信件,裴旻的信是他亲自拿给李辅国,也是亲眼见到李辅国张狂的拆开了裴旻的密信。
御史台台狱的可怕人所共知,黎敬仁一个细皮嫩肉的管事太监,哪里经受得住审问,直接招供了。
李辅国无疑成了罪魁祸首。
不过李辅国倒是拒不承认,咬牙死撑着。
以御史台审问的手段,一时半会儿居然没有撬开他的嘴。
“裴帅!”王小白道:“我们不敢对李辅国用太重的刑罚,毕竟他背后是李亨,用刑过重,怕落得一个屈打成招的说词。”
王小白并非御史台的人,但是裴旻让他旁听,跟主审却没有什么区别。
“但我看得出来,李辅国是个惧死之人,只要许诺他生还的机会,应当可以他招供。只是此事还需裴帅亲自出马,唯有裴帅亲口许诺,他才能够松口。”
“不可能!”裴旻一口拒绝,“李辅国非死不可,在这方面,你过于耿直了。我已经为李林甫谋取了御史中丞的位子,此事交由他来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