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皋阳平原边缘不过数十里的所在,康泽明坐在慢慢晃悠着前进的骏马上,又累又困。
钦差大人心情很不好,自己这个亲信都吃了挂落,不敢在他面前晃悠,只能装作领路,跑到队伍前面。
不管有多困,他也不敢在钦差大人眼皮子底下睡着。
“该死的玉皇观,钦差大人一定是在玉皇观里面受了气!”康泽明心中充满恨意:“可惜钦差大人不让在玉皇观多呆两天,不然我一定要让那玉皇观的杂毛们明白,什么叫作大唐御林军之威,什么叫作大唐朝廷之威。”
然后他又记起来,离开玉皇观之后他忍不住出口抱怨的时候,唐观军对他说过的话:
“小康子,你以为不过区区一个传旨的差事,圣上为什么偏偏要给杂家一个诸州域观军容使的差遣?杂家从来没有带过兵,要这兵权干什么?”
他记得自己当时还糊里糊涂的问为什么,弄得唐观军都恼了,破口骂他:
“蠢货,你就不能动动脑子?这一趟差事根本就没有那么简单啊!这回去的路上你还真以为会跟去的时候一样风平浪静吗?有那抱怨的功夫,还是老老实实的把队伍带好!只要平安到了国都,就是你大功一件!不然的话……会有什么后果咱家不说你也明白!”
想道这里康泽明越发不爽玉皇观:都是你这玉皇观的错。要不是你突然冒出来,爷还在国都风流快活,何必出来受这个罪,餐风饮露的,多难受啊?
他是多么想念自己在国都的那个豪华舒适的藏娇之所,还有那迷人的小娘子啊!
心头狠狠的咒骂了一番玉皇观,康泽明懒洋洋的转身就要开口下令宿营,却突然发现情况不对!
在他的身后,鸦雀无声,就仿佛一个人都没有一般。
怎么回事?那些娇纵惯了,有事没事就叽叽喳喳吵个没完的兔崽子们怎么都不说话了?
念头刚刚闪过,耳边传来一句戏谑的话语:
“堂堂大唐国最精锐的御林军、镇国支柱就这么个德行?我看大唐国也是时候该灭了!”
还有另外一个女子的声音:“大唐国是不是该灭小女子不知道。不过你们岭西槐城堡,竟敢在我玉皇观的地盘上兴风作浪,倒是时候该灭了!”
那女人的声音真好听。
脑子里闪过这样一个念头,康泽明的意识就彻底陷入了黑暗之中。
……
天色昏暗,即将入夜,何琼如同一朵水莲花一样,亭亭玉立的站立在夜幕降临前的皋阳平原之上。
在她的对面是十几个先天宗师的身影。
虽然说起来,何琼也只是一个先天宗师,一个对对面十几个,按理说是完全无法匹敌的。
但是,对面那十几个人多势众的先天宗师,确都是如临大敌!
“你们岭西槐城堡为了打击我玉皇观,倒真是不遗余力啊!师尊刚把你们老祖打了这才三五天,你们就找上门来了。”
对面的先天宗师们脸上都是黑线。
什么叫做你师尊把我们老祖打了?
听起来不像堂堂金丹老祖那惊天动地的战斗,反而像是街头巷尾的小儿被大孩子欺负了一顿一样。
为首一人干咳一声:“这位……咳咳……这位姑娘,我等和什么岭西槐城堡完全没有任何联系,只不过是路人,您贵人事忙,我们还是不打扰了。”
“哦?那你们刚刚下迷药把整个钦差仪仗都迷昏了是什么意思?”何琼悠然问道,小小年纪,却已经有了仙子的风姿,只可惜对面没人有心情欣赏。
“这个……”
为首之人说不出话来。
人群中终于有人按捺不住,大喝道:“我们就是迷昏了钦差仪仗怎么地吧?要如何划下道儿来,我们统统接着!”
何琼突然脸上露出灿烂无比的笑容,显得格外明艳动人,哪怕是昏暗的光线中,都无法掩盖。甚至在对面众人看来,何琼的笑容竟仿佛照亮了这夜幕即将降临的黄昏一般:
“没什么。小女子的意思是说,这皋阳平原乃是我玉皇观道场,不应该有作奸犯科之人存在。所以请大家在皋阳平原一定要安分守己点。当然,如果出了皋阳平原,我玉皇观也就心有余力不足了。”
“你……”这话大出为首之人所料:“姑娘的意思是……”
“还不明白么?这上千号人突然在皋阳平原被人给迷昏,要是让人知道了,实在会引起慌乱。诸位大哥,一客不烦二主,你们还是把这个手尾处理了吧!一个时辰之后小女子再来检查。诸位大哥,千万莫要自误哦!”
说完,只闻香风飘散,何琼的影子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