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莹当过桐花镇党委书记,对桐花镇自然是很有感情的,一听苗坤生不点名批评桐花镇,心里就不愿意了,张嘴就说:“苗书记傻了吧?忘了明水干部的工资奖金都是从哪里来的了吧?”
话一出口,崔莹就用手捂住了檀口,吃惊地看着陈观和陶海山,惊叫到:“苗坤生该不是瞄准了桐花镇的矿山,想借干部整顿把桐花镇班子都调整了吧?”
崔莹真的是官场经验丰富,太聪明了,一语敲到点上了!
这一点,实际上陶海山早就想到过,并因此而向陈观预警过。
陶海山又是长叹一声,说到:“不好的是,我能,确实是从政府办提拔起来的,王县长又和苗坤生顶牛了,苗坤生直接就把我看成了王县长的人,必须除之而后快了。我想着,苗坤生早就想把我从桐花镇调整走。今天王县长一调走,苗坤生下午就迫不及待地开会,宣布搞作风整顿,项庄舞剑志在沛公,他这是打着整顿作风的名义调整干部呢!不用说,顺者昌逆者亡,我和陈观、柳寿永都不幸被苗坤生视为必须打压的逆者了!”
说到这里,陶海山就又都会崔莹说到:“县委书记是县里的一把手,是干部们真正的老板,咱干工作实际上换不就是给人家干的?现在县委书记都操这种坏心思了,这工作还有什么干头么!心比掉进冰窟里还凉还绝望呢!”
陶海山说的是实话!想想吧,当乡镇党委书记、乡镇长的,哪一个不是看县委书记脸色行事的?哪一个不想提拔进步?现在县委书记都操心收拾自己了,还给他干什么么?有什么意思么!
崔莹听完,心里默默盘算了一阵,对陶海山说到:“这样看,苗坤生很快就要大规模调整干部了。他今天是在造声势,是为接下来的干部调整吹风!目的么,很可能就是为了调整桐花镇、周里乡、龙湾镇的班子了!”
陶海山“嗯”了一声,表示认可崔莹的话!
等陈观点好菜,崔莹就有意无意地对陈观说到:“苗书记很有魄力,要搞大动作了!”
陈观笑到:“可不是么!苗书记说了,大部分基层干部常年辛苦工作却得不到提拔,有的干部参加工作做时间极短、资历极浅,却因为一点成绩被领导赏识,坐火箭一样往上提拔,还身兼数职,且都是重要职务。这种用人导向如何能让人心服?而且,苗书记还说,有的领导干部本位主义思想严重,缺乏全局观念、没有全县一盘棋思想,既然找到关系要钱了,为什么不要点,把全县的公路建设资金给一揽子解决了?唉,我太年轻,没有苗书记的党性原则强、大局观念重,只能让苗书记不换思想就换人了!我已经想好了,咱不能死乞白赖地占着位子不松手,明天直接去给苗书记写请假条了,不上班了,免得影响了新明水的大发展!”
崔莹一下就笑了,娇媚地白了陈观一眼,娇声到:“你舍得放下周里乡小城镇建设不管?舍得放下五龙峪旅游景区的落雁观音工程不管?舍得放下东桐花选厂不管?”
陈观认真地说:“有啥舍不得呢?县委书记是一把手,代表县委呢,人家不让干了,咱为啥还要再干呢?干的越多,错误就越多,标准的欠收拾!还不如回五龙峪去,埋头写经,好好练练字!”
说完,陈观掏出手机就打电话,一口气约了尤玉清、柳寿永、俞可成、杜辉、李通五个人!
服务员把锅端上来了,酒也拿来了。
等尤玉清、俞可成他们的时候,崔莹就对陈观说:“别开玩笑了,想想怎么办吧!真要是让苗坤生这样胡搞一下,不知道会乱成什么样子呢!”
陈观没有吭声,掏出烟来递给陶海山一支,自己也点上了一支,默默地抽开了!
崔莹挥挥手,想把飘向自己的烟气赶走。
见陈观还是一声不吭,崔莹就又说到:“王县长调整走了,县委常委班子里恐怕谁都不敢对苗坤生说不了,就是有人敢说他也不听。找张德清副市长说也不行,苗坤生不会理会的。还必须得找能管住苗坤生的领导说才行。反正是不能任由苗坤生胡来。等他调整结束,黄花菜都凉了,说什么都晚了!”
陶海山说陈观可以带他去见沈书记和于市长,等他见了书记、市长,非得告苗坤生不可,把他干的事儿全兜出来!
实际上陈观从陶海山想跳明水大渠一事中已经警觉了,他想的比陶海山想的还是深,知道一旦苗坤生调整了桐花镇领导班子,派新的书记、镇长去,很可能他们就会借着矿山整顿的机会,打着整顿矿山的名义把自己的羊山矿逼关停,还可能在东桐花选厂上做文章!
真要是那样,等于把自己的经济来源给掐断了,彻底卡住了自己的脖子!
陈观现在不缺钱,有没有羊山金矿和东桐花选厂都不耽误他当亿万富翁,关键是逼着让他把正处于盛产期的羊山金矿拱手让给苗坤生他们,那就是欺人太甚,绝对不行!
陈观心里已经明白了,苗坤生不点名批评他也好、恶心他也罢,都是为了打压他,为下一步整顿造势。
这个时候,陈观心里已经有了定论,那就是不能让苗坤生把陶海山从桐花镇赶走,换上他的人,那样子后果太严重。必须得给陶海山和龙湾镇的柳寿永施以援手,帮帮他们!至于陈观自己,他根本就无所谓,因为他心里有数,苗坤生动不了他的周里乡党委书记,也免不了他的公安局长!救人即救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