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会儿,不见有任何动静,似乎不象有人在地下打地道的样子,陈观就站起来,回到考古发掘现场,掏出烟,和许海明两个拉呱开了。
陈观问许海明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打开周天子棺椁?
徐海明回答说是不急,等围墙建起来,封闭了,安全了,再打开不迟。几千年了,不知道墓主人的遗骨化完没有。化完了到无所谓,重新安葬就是了。如果遗骨保存比较好,还得请遗传学、骨科学、民俗学等学科的专家来研究,麻烦的很。
陈观就笑着说,还是当普通人好,死了,往地里简单一埋,要不了多少年就化为泥土了,不用担心被人盗墓、折腾!
许海明就说都要向你这种思想,就没有盗墓贼了,也没有考古学了!
两个人抽着烟、聊着,大约等了一个小时,运送干警们的车辆到了,在路边停了一溜。
干警们下车后,整队完毕,崔元成做了简单动员,一挥手,带着队伍就象那些阻挡施工车辆的人冲去。
那些村民们只是想趁着搞工程要点补偿,哪里能想到公安局会抓人?等冲到跟前的干警们一动手,除了几个挑头的还在咋呼,被干警按倒外,其他人都一哄而散,跑的无影无踪。
崔元成来向陈观报告时,陈观告诉崔元成,拘留为首的几个人只是手段,是震慑,不是目的。目的是让周围的老百姓关心支持博物馆项目建设。让各支队领导把干警们编组,两人一组,进村宣传发动,凡是围墙以内的简易房,必须立即无条件拆除,不得影响考古发掘和施工;围墙以外的简易房,限一周内无条件拆除。不拆除的,由市文物局向市法院起诉,强制拆除!
起诉和强制拆除的事儿不归公安上管,陈观直接就表态了。这不是他越权,而是他见不得拖拖拉拉、软不拉几的工作作风。这种事儿,手段不硬,根本就干不成!
许海明那么大个知识分子,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竟然说古都市的项目建设单位有福了!有陈厅长这样强硬的姿态和果敢的作风,今后古都市建设项目中挡车的、拦路的、断水断电的现象就少了,工程进度就会大大加快了!
这不明显是哄着二蛋上杆子么?
崔元成去布置干警进村宣传发动的事儿了,陈观又和许海明坐在那里闲聊开了。
又过了一个多小时,崔元成去而复返,等的都有点着急了,几次都想催陈观走了,陈观这才抬头看看天,见暮色四合,天就要黑了,这才拉着许海明和崔元成绕着考古发掘工地又转了一圈,还让许海明带着进到文物仓库里看了看,让许海明做了简单介绍,这才出了文物仓库,来到文物仓库后面,似乎漫不经心地看了一阵。
暮色一起,陈观就发现从文物仓库到三江饭店之间,地上隐隐约约有条雾气凝成的直线,他知道,那就是勤思恩挖的地道了。
简单目测了一下距离,陈观心里就清楚了。最迟明天晚上,这条地道就要完工了,焦季礼、勤思恩一伙就要动手了。
陈观如无其事地转身走了,崔元成也跟着走了。
这个时候,勤思恩就在三江饭店,而且吓得躲到了地道里,还让“四眼”在地道口盖上了块黑色橡皮垫子,做了伪装,生怕自己被突然来临的公安发现了。
等到考古发掘工地上的电灯亮了起来,国道边停放的公安的车辆都开走了,“四眼”才揭开了地道口橡皮垫子,喊勤思恩出来。
从地道里钻出来的勤思恩,满身都是土,脸上阴晴不定,眼珠子转着,一言不发,不知道在想什么。
勤思恩实际上脑子短路了,死机了,还处在胆战心惊的后怕中。
做贼的人心里都有鬼,别看有的老贼装得道貌岸然的,实际上和小毛贼一样,心里最怕的就是东窗事发。
勤思恩确实是害怕了,因为当时他觉得自己就象案板上的鱼,命运完全不可主宰。要是在古都继续停留下去的话,很可能随时随地都会被抓。
勤思恩恨不得今天晚上都能把地道打通,盗宝走人!
可惜,“地老鼠”就是再有日天本事,工程量在那里放着呢,这是修能够抬走大鼎的地道,不是地老鼠一个人爬行而入的盗洞,而且还不能使用炸药,全靠原始的?头、铁锨工作,速度再快也不行,总得把挖出来的土清理了,才能再继续挖。
闷坐了一会儿,吓破胆的勤思恩不敢在三江饭店里再呆下去了,起身坐上了三轮车,回市里找焦季礼去了。
刘青山那里到是进展的非常顺利,不但把需要的赝品找齐了,连文物运输时的包装箱子都准备好了,就等着送往三江饭店呢!
勤思恩回到王城区胜利大道北19街坊127号的独家小院时,焦季礼正和刘青山两个在下棋。
勤思恩顿时生出“闪人出门小人受苦”的感慨,觉得还是当老大好,自己在北邙岭上被吓得提心吊胆的,焦三爷却在这里拉着刘青山下棋,那样子看上去还有几分儒雅、几分潇洒自如。
看见勤思恩回来,焦季礼没有开口就问进展如何,而是让栀子去准备热水,让勤思恩先去泡个澡、换身干净衣服。又让阿梅去准备几个下酒菜,开瓶好酒,弟兄几个那是要喝一壶了。
这焦季礼真不简单,懂得如何驭下,有点象三国演义里刘备当着赵云的面收拾阿斗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