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他们之前送给你的东西,无论是吃的,还是用的,都收起来!别再碰了!”周谨事无巨细,把能想到的都说了。
想到郑婉莹费了许多时间才画好的花灯,现在还挂在她的屋里呢,许姝惋惜不已,“可惜了婉莹妹妹的那个四季花灯了,上面还镂刻了兔儿样式,我还打算明年拿着去逛灯会呢!”
“她一个女子竟然还会雕刻之艺?真是难得!”
许姝属兔,曾经把周谨当作乞儿打发时给的金锞子都是兔儿样式的,所以周谨对兔子有着不同寻常的敏感。
“那个花灯的胚架是……郑志文做的!”
才说完,许姝跟周谨俱是一愣。
花灯上常以龙凤花卉为饰,鲜少有用兔子为饰的,而且郑志文和郑婉莹都不属兔,西府也没有属兔的人,郑志文做这样一个兔子花纹的花灯是做什么的?是为了送人吗?如果是是为了送人,又怎么会让郑婉莹要了去呢?除非他是想通过郑婉莹将那个花灯送给他想要送的人!
那个花灯本来就是准备送给许姝!
许姝陡然间仿佛想明白了什么……
为什么每次郑婉莹来海棠馆,郑志文都会来接,他的目的并不是为了接郑婉莹,而是为了来看许姝一眼,为了能跟许姝说上一句话。
内向木讷如郑志文,喜欢上了许姝,而许姝又是他的“堂妹”,这一段禁忌的感情让郑志文无法说出口,积压在内心,日渐扭曲。
当初郑志文莫名病倒,郑七少爷曾经玩笑说郑志文是得了相思病,现在看来郑七少爷说的并没有错,那个时候的郑志文确实是因为相思成疾才病倒的!
彼时郑志文大概还在为喜欢上了“堂妹”而痛苦不能自拔,结果东府这边就穿出郑家要跟傅家结亲的消息,伤心痛苦之下郑志文就病倒了,而后两家的婚事没有谈拢,郑志文的病情也就跟着好了起来。
后来偷听到了许姝在寒溪寺里跟李氏的谈话,知道了许姝的真实身份,心中的罪恶感减少,所以来海棠馆也就更勤了……
郑志文对自己竟然有这样的念头,许姝只觉得心里像堵了什么似的,让她有一种想要吐的冲动,不由用手轻抚胸口。
周谨递上茶水,许姝皱着眉摇头,现在喝茶,她一定会忍不住吐出来的。
“你那一声声的志文哥哥可算是叫到了他心坎上去了!”
“你还说!”许姝忍着恶心,紧拽着手,怒视着周谨,要是早知道郑志文有这样的心思,她就会连郑婉莹也远着了,结果,现在,她跟郑婉莹之间的情谊也要因为郑志文的缘故而被搁置了。
“好了!这件事又不是你的错,你别跟自己过不去!”周谨将许姝握紧的拳头掰开,指尖果然在手心里留下了一个个的印子,周谨抚摸着那些印子,渐渐有些不规矩了。
然而许姝却还兀自皱眉浑然不觉,“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什么事?”周谨的手指已经搭上许姝皓腕了。
“除夕那天晚上,钱五公子被烟火炸伤了脸,炸伤钱五公子的烟火是郑家西府送过去的,而且是郑志文亲自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