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掩饰自己的情绪。
“这不太可能。”他摇了摇头,道:“这的确超乎了我的认知。”
“然后我发现,很多我们修士和凡夫俗子认为的固定法则,其实是假的,或者说,我想打破就打破。”吕神靓道,“铁块当然沉于寻常的水流之中,但我即便不用任何法门,我也可以让它浮在水面之上。而且随着我修为的日益精进,我按照正统的修行功法修行越久,我发现我根本不需要依靠功法的法则,我也能肆意的修行,而且我的力量,甚至能够随意的越过境界的边界,因为那种规矩似乎对我不存在。我修行的时间越久,再丢一块铁块到水中,我让它悬浮在水中时,我可以轻易的判断出来,我的确并没有流淌出任何一丝元气出去,我没有在我不知的情形之下,施展任何的法门。我似乎只是改变了天地的法则。”
牧青丹有些说不出话来。
他甚至有些呼吸困难,他有些艰难的说道:“你现在能让我看一下这样突破常理的事情么?”
“不能。”
吕神靓摇了摇头。
她接着说道:“在我去了孤峰之后,就不能了,因为那时候,我的神智出了问题。”
“我的神智出了问题之后,我自然不知道我的神智如何出了问题。”说到此处,她看着牧青丹顿了顿,道:“我在孤峰这些年,每日里也有一些清醒的时候,但那些清醒的时刻,我也依旧不知道我的神智是如何出了问题,我也只觉得,应该是我觉得三圣对我玄天宗那些修士不公,然后我公然出声,所以遭受三圣门下爪牙的暗算,导致我凝丹失败,神智受损。”
“但现在我神智真正的清醒,等我记起之前的这些事情时,我便开始醒觉并非如此。”
她看着牧青丹,说道:“我之前在孤峰那些许多清醒的时刻,却根本没有记起之前的这些事情,而且十分奇特的是,我现在应该是彻底清醒了,但我的这种独特的能力,却偏偏消失了。我现在的状态,很像是走出了自己的道,但我心中十分清楚,我和你的状态并不相同,就像是某种强大的力量,刻意隐藏了我的本质,将我伪装成了你的这种状态。”
牧青丹很震惊,甚至可以说很震撼。
他没有说话,他继续倾听。
“这些时日,我终于回忆清楚了我神智出现问题之前的所有细节。”吕神靓看着他,说道:“或许和你一开始看到我来找你时的那种凶险一样,我在神智出现问题之前,也感知到了这种凶险,那日我其实还并未想要凝丹。因为我其实想要凝丹就凝丹,根本不受法门的规则所限,我当时并不想引人注意,让人觉得我是怪物,因为我很清楚我的状况,根本不是仙灵根修士所能比拟。那日的凶险,也来自于一名修士。”
“那是一名身穿蓝衣的年轻修士,若按修真界的法则来看,他也不过是筑基一层的修士,只是他悄然便出现在玄天宗,出现在我的面前,根本没有引起任何玄天宗修士的注意。”吕神靓道:“很诡异的是,我明明记得当时每一个细小之处的画面,记得他是一名年轻修士,但我却偏偏记不清他的面容。”
“你知道我是什么么?”吕神靓说到此处,她深吸了一口气,她看着牧青丹的眼睛,道:“他问了我这样一句,我自然感到惊诧不解,我摇了摇头,我并未来得及问他是什么意思,他便反而松了一口气,自语道,还不算晚。之后我也并未觉得他施展了什么法门,但我直接开始凝丹,然后我的神智便出了问题。”
“所以你的修行和神智出现问题,还是因为有人出手?”牧青丹心中莫名的生出寒意。
“是,但就如你觉得我并非寻常修士,我也可以肯定,那人并非寻常的修士。他是真正的异类。”吕神靓缓缓的点头,道:“我现在有些猜测,但我想先知道你为何停留在此,知道走出自己道的修士到底真正是何种的状态,或许我的猜测会更为准确。”
牧青丹沉默了一个呼吸的时间,然后他朝着院门外走去。
“你跟我来。”
他的声音传入吕神靓的耳廓,他直接在前面带路。
只不过走过了数座院落,他便来到了一间商铺的前方。
这间商铺只是经营一些比较普通的灵药。
“你看看这间铺子的掌柜,你觉得他有何特殊之处?”他对着吕神靓说道。
他说话很随意,似乎并未刻意的收敛音量,但他如此随意说话,又带着吕神靓站在门口,这间铺子里的掌柜却似乎并未感知到他们的存在。
这间铺子里的掌柜是一名中年妇人。
她身穿一件玄色法衣,圆脸,看上去很和气,始终笑容可掬。
“我并没有觉得她有何特殊之处。”吕神靓摇了摇头,她实话实说。
在她的感知里,这名中年妇人只是一名筑基期四层的寻常修士。
“一百三十年前,我来此处见到了她。”
牧青丹转头看了她一眼,道:“我第二次来此处,是八十年前,那时见她,她依旧和一百三十年前一样,没有变化。而此时,她也和一百三十年前一样,没有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