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等他们亲眼看到乃木希典的尸首,成堆的脑袋和军刀,再听远方战场日军歇斯底里的哀嚎,却不能不信了。
“大功!天大的功劳哇!杨司令官,打得勇猛,干的漂亮!”
两位大人激动的满地乱窜,两眼放光的盘算着这能为他们带来多少好处。
不能不兴奋啊,之前各路连番吃败仗,损兵折将还守不住阵地。换到他们,却依靠新军的强大武力连战连捷,这等出挑拔尖儿,必然震动朝野。就算两人年纪不小,又是武职,往上升的空间有限,可毕竟是独树一帜的胜绩呀!
杨浩也不介意他们分润,不过首先提醒:“二位大人切莫高兴的太早。以日军的习俗,将领被杀,他们手下的士兵是要拼命报仇的,否则他们只能全体自裁。因此接下来将会有极为疯狂的反扑,不得不防!”
徐邦道两人猛地醒悟,连连点头:“对对对!此话有理!须得提防前功尽弃……我这就上前督战,万万不能疏忽懈怠!”
已经到手的功劳决不能再放跑喽。两人毫不犹豫的带上亲兵赶奔前线,徐邦道坐镇中路,连顺盯紧左路,摆出一副拼命的架势,把所有士兵挨个盯紧不得放松。
日军第一联队的反扑来的很快!
联队长隐岐重节中佐收拾残兵,冲到旅团部时,发现为时已晚,旅团长不知所踪,不少军官被割了脑袋。看那被洗劫一空的模样,肯定是遭遇不测了。
隐岐重节用白布裹了头,两眼充血的对陆续赶到的几位大队长喝令:“旅团部遇袭,少将阁下遭遇不测,皆因我们作战不利所致。故本联队长决意以生命来救赎,为少将阁下复仇!”
“复仇!必须复仇!”
第一大队长竹中安太郎少佐,第二大队长左栗屋干少佐,第三大队长今村信敬少佐,纷纷摘下军帽白布包头,以军刀歃血盟誓!
日本武士自古就有为主上杀身复仇的传统,那样做的人不管因此搞出多少荒唐古怪的勾当,都被当作理所当然。
一众军官的慨然表态,激励的手下残兵血脉贲张,疲累不堪的身体里好像重新萌生出无穷的力量。一声声的凄厉呐喊,彻底的嚎叫,传遍阵地后方。不久之后,他们唱着曲调怪异声音忽高忽低的歌谣,千余人辐辏列阵,居然摆开一个前后多列的散兵线阵势,挺起刺刀昂首向前逼进。
硝烟被风吹散,出现在守军面前的,是一片无视生死的昂然军阵。闪耀的刀锋反射寒光,排山倒海一般的波浪阵势涌动着一股令人心惊肉跳的无形气势,逼人而来!
起初,清军还不当回事儿。但随着日军从一千米挺进到五百米,后方重机枪开火扫射,不断的有人中弹倒下,他们却依然阵型如故的逼进。
清军之中一阵轻微的骚动。
所谓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之前的日军好歹还都有个战术动作什么的,现在却摆明不把自己小命当回事儿了,隔着几百米,竟把清军吓得浑身寒毛直竖!
好在杨浩等人早有准备,军官们扯着嗓子高喊:“怕什么?!他们敢送死,你们就不敢成全他?全都给老子拿起枪,瞄准喽,这都是送上门来的功劳啊!一辈子碰不上第二回,沉住气,都稳住!”
四百米!三百米!两百米!
轻机枪加入扫射,没良心炮不时将沉重的药包砸进阵列,凶猛的爆炸一扫一个半径十几米的圈,一个篮球场大小的区域内什么都留不住。
但日军依然不为所动,继续向前!
好不容易训出点底气的清军再次慌乱,噼里啪啦枪声四起,乱纷纷的子弹九成压根没瞄准,一成瞄的歪歪斜斜,命中率连千分之一都没有。
杨浩看的直摇头:“还是不中用。幸亏全体部队都没有撤回去,否则只怕要被攻破了。”
只是简短休息的新军士兵却不为所动,在日军进入百米之后,各种火力全开!精准的射杀和短促的点射扫荡,不时轰出去的枪榴弹和掐头去尾的60迫击炮一起,将混乱阵地中的日军一茬一茬的撂倒!
隐岐重节中佐走在最后的阵列中,眼见前方的部队割麦子似的纷纷仆倒,他的眼角崩裂流出血来,高高的扬起军刀,嘶声呐喊:“为少将阁下复仇!贴闹黑卡板载!突击---!”
“砰!”
一发子弹掀掉他的天灵盖,亢奋的喊声戛然而止。他两颗眼珠子不甘心的突出,身子晃了三晃,向前仆倒。
激烈的枪声一直持续了将近十分钟,等稀稀拉拉的停止之后,漫山遍野向前姿势的尸体,形成一片令人惊悚的诡异画面。
获胜的士兵们怎么也无法兴奋的呼喊出声,他们的心里头只是一片冰寒,好似光溜溜的站在三九天的野地里,冷的直打哆嗦。
徐邦道和连顺脸色蜡黄,对视一眼,发现都一脸惊惧。如果没有新军,这样疯狂的敌人,他们怎么能打得赢?r115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