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你之才情,怎可碌碌无为?当今陛下也不是嫉妒贤能之君,尔大可放开手脚青史留名,不说盖压当世,那也应该多多留下传世之作,为后人留下些精神财富,岂可和光同尘,蝇营狗苟?”
“你开田亩,足关中之粮;南下抢粮,解两淮山东之灾;宣州五年,更是留下无数财富予百姓。其智慧可谓是当世少有,建书院老道就不说,省的某些家伙脸上不好看。”
说道这里,底下不少世家出身之人脸色难看,但此时大势如此,书院声势之大,每年毕业数千学子,谁敢公然反对?
就是世家之人,此时也只能蛰伏,能拉拢的拉拢,不能拉拢的也不得罪,其中心酸他们算是体会的深刻了。
姬松看着袁天罡顿时有些看不懂了,这到底是怎样一个人?今日之事本来就是担心这家伙以大欺小耍无奈,但此时看来自己却是错了。
要说服软也有可能,今日来此之人没一个简单的。好好说话大家你好我好,要是敢耍手段?呵呵!到时候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道长此言虽有道理,但古往今来,凡事留下传世之作的诗词歌赋,往往都是悲凉凄惨之作。不是大彻大悟的绝望之言,就是失望至极的隐居之念,慷概悲歌之人。”
“诗词之道,陶冶情操还好,晚辈却是不愿他成为取士立身之途。就好比佛家之往生轮回,道家至超脱无为,晚辈自己并不认同。”
袁天罡眉头一掀,大堂之人更是心下一紧,平阳也是有些担忧地看向姬松。
姬松洒然一笑,一时间豪气顿生,高声道:“佛前一跪三千年,莫怨我佛不生怜。不是尘埃遮佛眼,只因心垢盖福田。这里还有一首诗词送予道长,若有错言,请道长海涵!”
众人肃然而惊,只听姬松吟道:
“本是后山人,偶坐前堂客。
醉舞经阁半卷书,坐井说天阔。
大志戏功名,海斗量福祸。
论到囊中羞涩时,怒指乾坤错。”
袁天罡此时已经跌坐而起,他不可思议地看着姬松,短短时间之内就有两首诗词出世,前面一首讽刺佛家,后面一首却是对自己的讽刺。
这是什么样的人啊!
袁天罡此时有些后悔了,和这样的人打交道,稍有不慎就是万劫不复啊!
好一点的是,这只是点到即止,没有到揭老底的地步。
他微微一叹,起身道:“姬侯之才,老道领教了。不过姬侯可能对我两家教派有些误解,却是有些过了。”
姬松笑了笑,说道:“本就是一家之言,姬松处于尘世之间,断然是不懂什么天道轮回的。”
“我姬松只求今世,只看眼前。百姓吃不饱本侯就去想办法找吃的,百姓穿不暖,本侯就去制衣;只要我大唐百姓所求,就是我姬松道之所在。”
“此为我自求我道,天道即人道,格物致知,经世济人。人道昌,则百业兴旺,百姓安,则万道昌。”
他拱手道:“道长有道长的道,玄奘有玄奘的道,本侯也有本侯的道。方才之诗词只是激愤之言,当不得真的。”
“我等自求我道,何必争个高下呢?”
姬松说完,定定地看向袁天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