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与人,人与族群,国与国之间除了利益什么都是虚的。有一方崛起,就必然有一方衰弱,这是天道使然!”
“物竞天择,食者生存,这是千古不灭的道理。虽然有人为他穿上了一层又一层看似和善的外衣,但不可否认,其本质环视弱肉强食!”
“在你入门的那一天,我曾告诉过你。我这一门没有那么多规矩。不恃强凌弱,不互相残杀,其他的随便!现在为师再告诉你一条。”
薛礼正襟危坐,他却躺了下来,轻松道:“强者恒强,弱者恒弱。忠君的同时,也让君王尊重你,这才是一个聪明人你该做的事情。”
“你可明白了?“
薛礼先是点点头,但随即又摇头。
姬松笑了,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想不明白就不要想了,到时候你就会明白的。”
说话间,大军出了古道口,迎面而来的将领,让姬松一愣,这是.......怎么看着眼熟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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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天山古道,姬松就命人安营扎寨。这里距离碎叶城还有段距离,明日赶路不迟。
但大帐内此时的气氛有些凝固,姬松有些尴尬地挠挠头,看向一脸委屈的伍流儿张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难道说:唉,你谁啊?
他要是敢这样说,看这情况,这小子能去找根绳子将自己吊死。
瞪了眼一旁偷笑的薛礼,没好气道:“笑什么笑?还不给这位........嗯,你师弟倒酒?没个师兄样子!”
伍流儿眼睛一亮,薛礼强忍着笑意道:“那啥,师弟啊,来师兄给你倒酒!”
说完就给满满倒了一大杯,伍流儿也不客气,一口就灌了下去!
姬松这才松口气,当这小子跪在自己面前口称先生的时候,把自己吓一跳,没听说自己还有这么大的弟子啊,这谁啊?
当得知这小子就是伍流儿的时候,自己才恍然大悟。但这也不怪他啊,自从那次之后自己就没见过他,当时成亲的时候,自己还在南海打仗,等回来的时候就去了安西。
等来到安西自己早忘了还有这么个人,根本就没想起来啊!
京城那几位倒是时常来看自己,但他和伍流儿多久没见了?初次见面的时候还是个军中孤儿,现在都几个孩子的爹了,鬼见了都不认识啊!
要是记得不错的话,这伍流儿的名字就是自己给取的。只是没想到当初的小子,也成为大唐的将军,真是世事无常啊!
“你现在是薛礼的副将?”他有些好奇道。
哗啦~
伍流儿立马站起来,大声道:“大唐安西都护府疏勒都护府都护,征西军左翼副将伍流儿拜见大将军!”
“好好好,你很好!”
姬松一脸欣然:“没想到当年一少年成了我大唐的中流砥柱!”
倒是伍流儿一脸佘然道:“是您教的好才是,当初要不是您不嫌弃我等,教授数术,哪来的现在的成就,只是可惜.......”
看到他的神情,姬松不解,但薛礼却是明白的很。小声道:“您当初教导过的十几个人,现在连他就剩下八个了.......”
八.......个了?
他沉默了,良久,看向伍流儿,道:“这些年,辛苦你们了!”
“不辛苦,真的,相比于您,这点伤痛算什么?只是他们没有福气,不能再聆听您的教导了。在他们生前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再次得到您的教导!”
姬松浑身一震,他没想到只是自己无聊之际随意教导的几个孩子,都多少年了,他们竟然还都记得?
“他们可有孩子?”
既然人都不在了,说什么都是妄语,只能希望在他们孩子身上补偿一些。说实话,自己根本就没有将他们放在心上,只是当做一次偶遇而已。
但就是这次偶遇,却对他们产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虽然只是教授了月余时间,但就算术而言,当一军中小吏算是合格了。有了这些,他们才能一步步以此为跳板越走越远。
但军中刀剑无眼,有人战死沙场他一点都不意外,甚至说早就看淡了!
“托老夫人的大恩,前些年我们回京城拜见您,但您却去了南海,当知道我们经历后,不嫌我们粗鄙,在庄子上找了几家好人家的女儿许给我们。”
说到这里他一脸柔情,可见对他的妻子极为满意。
“大多数都有了孩子,没有的,我们兄弟几个也打算到时候过继一个过去,说什么也不能让他们没有了香火。有朝廷抚恤,还有我们兄弟的照顾,日子都还做的不错。”
“那就好!”
他长舒一口气,道:“有什么难处就给我说,等这次回去我也就先下来了,就算做事出格一些,陛下也不会怪罪的,你们千万别客气!”
伍流儿只当是他心中可怜他们,想要拒绝,却被薛礼阻止!
“老师既然说了,那你就不要客气了。正所谓长者赐,不敢辞,再说这样对故去的兄弟也好。就算不为他们考虑,也得为孩子们考虑不是?”
伍流儿一愣,看到先生一脸真诚,他也就不再推辞。
随后又说了些话,待伍流儿走后,薛礼凝重道:“老师,您刚才的意思............”
啪~
薛礼一脸委屈地捂着后颈看着老师,好似在说您没事打我做什么?
“哼,讨打!”
没好气地瞪了这小子一眼道:“有些事情不告诉你就是因为你不该知道,做好你自己的事情就是,别想这些有的没得。难道还指望为师这个残疾之人给你们保驾护航不成?”
薛礼一听就炸了,吼道:“您别瞧不起人!”
但看到老师那平静的目光,顿时就像是蔫了茄子,小声道:“我们也不差好吧,四个侯爵呢!”
“没出息,侯爵就满足了?”
姬松听着就来气,怒斥道:“大唐别的不多,有爵位的多如牛毛。王爵你们就别想了,不想造反,这爵位放在你们面前都别碰,碰了就死!”
“但公爵还是能展望下的,最差也得个郡公吧?”
听着老师嫌弃的语气,薛礼差点没被噎死。老师啊,那是公爵,国公啊,说的好似大街上的甜瓜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