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笙箫顿了顿。

眼角眉梢动也不动：“所以我不是放纵着，让你把法阵布置好吗？你放心，我一直说到做到。我会带着你，一起去死的。”

顾笙箫说的太平静了，笃定的述说着事实。

我陡然之间住了手。

已经快要完成的白色曼珠沙华全部凋零了。我有些颓然，如果顾笙箫只是想要杀了我，那我些许还有一点胜算，可是顾笙箫打算和我同归于尽，那我真的是半点胜算都没有了。这世道，一贯凶的怕狠的，狠的怕不要命的。

我很清楚自己和顾笙箫的差距，所以更清楚顾笙箫说那句话意味着什么。我只能选择死去，或者死去……

“我错以为自己真的能够放手，能说断就断。我以为自己真的有那么的潇洒……”

顾笙箫的声音越发的微弱。

差点到听不见的程度。

“可惜我忘记了，几万年啊……整整几万年啊……我把我的所有岁月年华，我的所有情感善恶都放在了她的身上。我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做到完全潇洒的放手？我错以为……那些故事里的人，都是潇洒的退场，潇洒的开始新的生活。我错以为，我也可以那样。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他们不过是短短几十年的岁月，爱也好，恨也好，不过是几年的时间。我呢？我呢？”

顾笙箫爱了几万年啊。

和我一样，爱了一个不可能的人几万年。

抱着玉石俱焚的心，就算得不到也要留在身边的心。

说放手……？

我不知道为什么想要嗤笑。

嗤笑我们谁的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