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帅,不能在往前行了,唐河人的前锋部队距离此地已经不足五十里地了,也许他们的斥候已经到了这个地区了。”偷偷观察着脸色铁青的大将军,夹马赶到贝桑前面的参谋壮着胆子带住主帅的马缰。从来没有见过主帅如此难看的脸色,即使是干涉莫特内政失败,大将军亦是镇定自若,没想到今天大将军却有如被一层泥土遮盖着火山,稍一触及就会迸发出足以将一切烧得粉身碎骨的火焰。
带住马的脚步,贝桑运足目力向东望去,他甚至隐隐约约能够看见远处冒起的浓烟冲天而上,也许是唐河人正在焚烧自己族人的帐篷或者料场,也许是唐河人正在点起篝火准备他们的晚餐,这个时候他们完全以腾格里草原上的主人自居,这种感觉如同一把钢刀插在贝桑的心中搅动。
“西北军的先锋部队是哪一支部队?”深深吸了一口气,贝桑竭力压抑着内心中的愤懑,哑着声音问道。
“回大帅,根据斥候的报告,先锋部队应该是西北军中的近卫师团。”参谋谨慎的回答道。
“近卫师团?李无锋舍得把他的护身法宝拿来当先锋?”贝桑有些疑惑的反问了一句,“确认没有?”
“应该没错,是近卫师团,斥候已经反复确认过了,和内线传回来的消息一致。”参谋肯定的回答。
慢慢把头又转回东面,贝桑低沉的声音中隐藏着几欲爆发的愤怒:“李无锋不是自诩为来自文明社会的高尚人么?不是常常吹嘘爱民如子不分民族种族和成分么?西北军不是自称纪律严明秋毫无犯么?怎么也效仿起咱们野蛮人行这令人发指之事?”
有些尴尬的瞅了一眼主帅的脸色,参谋定了定神才小声道:“大帅,这些事情不是西北军干的。”
“什么?你说什么?不是唐河人干的?难道是我们的族人自己吃饱了撑的,自己烧自己的房子和料场?”贝桑严峻的目光紧盯住答话的参谋脸上,似是要看出个究竟。
“呃,我们摸了一下情况,西北军基本没有参与到掳掠和烧杀中去,干这些事情的基本上都是莫特人,他们跟随西北军作侧翼掩护,呃,据说莫特人参战之前就曾想李无锋提出请求要求获取一些补偿作为这么多年来被我们压榨的弥补,属下在想也许是李无锋默许了他们的要求,不过我们的确还没有发现西北军参与这些事情。”满头大汗的参谋不敢正眼看主帅,“西北军现在正在稳步推进,加之莫特人全部是骑兵,他们的机动姓也比西北军好,所以他们有更充裕的时间来干这些。”
贝桑倒吸了一口凉气,他敢肯定这种伎俩和手段绝对不是莫特人自己能够想得出来的,分明是李无锋暗中授意甚至指使莫特人如此行事,这样一来,族内亲西北的势力完全可以将这些恶果推到莫特人身上,而李无锋在腾格里草原上的恶名也得到了掩盖,现在散居在东边的族人们被莫特人的歹毒行径吓破了胆,而自己的征兵动员令甚至还没有完全传达到最基层,这不胆打乱了自己的布署,破坏了自己动员计划,而且还引起了难民的疯狂西迁,而此时正是牲畜长膘的大好时节,牧民们谁愿意丢下自己的牲口逃生,可是面临莫特人的刀枪,他们又不得不逃离,这样的直接后果就是大量难民涌入西边,给西边的牧民草场带来巨大压力,这些小部落小部族之间的矛盾很快就会暴露出来,争草场、争水源、争一切生存用的东西,整个征东部还没有来得及出征,就已经陷入了混乱之中了。
而且利用这种混乱局势,不知道有多少西北的密探间谍趁机潜入,若是再制造一些混乱和火并,只怕自己真的不用开打就已经焦头烂额了,想到这儿,贝桑不由得一阵苦笑,这个李无锋简直是各种手段无所不用极,不但巧妙的利用了莫特人长期被自己民族压制的复仇心理,而且还将恶名也推到了莫特人身上,将来莫特人和自己族人的仇怨恐怕是永远无法化解了,而这只怕也是李无锋最乐意见到的情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