郦其行本是鲁阳一普通学子,因家境贫寒,虽就读帝国大学,但尚未毕业便因家境不支而辍学归家,但其人并没有消沉,四处游历,加之口才极佳,名声渐长。三年前邻家男子被毒死家中,死者之妻被诬勾结歼夫毒杀亲夫,被判绞杀,郦其行不忿官府草菅人命,愤而为其出头申诉,历经府、郡两级审理院,后又经帝国法务总署终审,舌战几级判官,终于翻案,为妇讨回公道,经此一事后,名扬东海,百姓多有请其打疑难官司者,皆应承之,大多获胜翻案,由此得名“东海第一嘴”。东海人皆戏称将其人投入鼎中烹煮,全身皆化,唯嘴如铁,因此而得名。
青衫男子脸色未变,心中却着实高兴,自己这等事迹居然也能为对方所知晓,无论从哪方面来说都值得夸耀。“微薄之名,难入法眼。不知道大人为何为这难民之事忧心忡忡?”
“诸位有所不知,这难民数量太大,天气酷热,若是几十万人云集于天水一隅,这瘟疫一旦大爆发,只怕所剩无几,岂不是成了李某的罪过,可若是让他们分流迁移,但又怕瘟疫流传至沿途所经之地,那领地内的民众岂不是飞来横祸?”无锋叹息不已,游目四顾,最终还是落在若有所思的祁夜寒脸上。
犹豫良久,祁夜寒方才启口道:“大人其实不必太过忧心,难民的确需要分流安置,否则长久聚集,定会坏事。只需将难民营分散设置,每一处难民营不得超过五千人,难民营之间相距三百米,用石灰水断隔,杜绝相互往来,再让所有人服用药液预防消毒,观察五曰以上,若是无发病者,即可解除监禁。若是有,须将病者及其邻近者迁出隔离,其余人需观察一周以上,若是未见异常,亦可解除,依此类推,可保无虞。”
“哦?”不但无锋,连同萧唐与苏秦二人皆立身而起,一副惊喜交加之色,“祁先生,可这等之法所需郎中大夫甚多,我领地内无法满足啊。石灰水自然不在话下,但那消毒防病药液,急切间哪里去寻?”
“李大人稍安勿燥,这防治瘟疫,重在防而非治,若是那患了瘟疫,并非药石能济,只怕也只有听凭天命,看个人的造化了,这防的手段却并不复杂,不需太多专业人员,只需要足够身体健壮者,服下消毒防病药液,穿上隔离衣,参与各难民营难民消毒工作,并不需要太多医疗技能。至于那消毒防病药液,祁某这里倒有一个方子,纵然不能绝对保证,但只要是身体健康者服用后,不要过度与患者亲密,大多能够逃脱这一劫。”祁夜寒见对方三人闻之色变,并非伪作,心中也有些感动,遂大方的道出自己家的祖传秘方。
“好!祁先生此番功德无量,李某代表两郡民众在此感谢祁先生大恩大德了。”无锋也不多言径直走到祁夜寒面前躬身三礼,慌得祁夜寒连忙浮起一鞠到底的无锋,连连称不敢当。
“只是这药材需要抓紧备齐,好在我这方子所需药材都是些常见之物,倒也不难配齐,但所需数量太大,还是须得马上准备为好。”祁夜寒让过无锋的礼,一边赶紧道。
“这药材之事,祁先生无须担心,关西、天南本就是产药大郡,那金州更是药材之都,李某在年初也曾作了一些准备,相信能够很快备齐。萧唐,此事一毕,你速去让何京与拉奥二人组织人手,调集一切所需物资和药材,定要在最短时间内完成这项工作,尽快让天水一地的难民救济工作走入正轨。”无锋也不多礼,瞬即恢复了常态,立即着手安排。
萧唐自是点头应命,无锋这才将目光环顾已经入座的众人。此次邀请得来的这十数人皆是帝国各地中颇有名气的士人,皆因身份以及其他一些原因未能在帝国官府中任职,而眼下西北领地已经扩大了好几倍,虽说中基层官员可以在西北大学的毕业生员中选拔以及培训,但中高层人才却不是一所学校就能培养出来的。在这方面,无锋更是感觉到西北的底子薄弱,像萧唐、苏秦、王宗奚、王缭等人入自己幕僚不久便纷纷担当要职,但即便是这样,无锋依然感觉到手中人才的匮乏,尤其是西疆都护府成立在即,而无锋又有意对整个自己领地重新进行调整的情况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