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几息时间,对方就能从自己一句话中猜测出个大概,无锋除了苦笑也就只有苦笑了,“月心,许多事情你要做过之后才知道能否成功,如果说事事都是这般平淡无奇,那战争也就不能称之为战争了,那叫小孩玩过家家了。凡战者,以正合,以奇胜,这以奇胜,有些时候却是必须的。”
“可是你忘了前面那句以正合!以奇胜是要以正合为先决条件的!凭你现在的实力,只要你不出差错,五年小妹不敢说,但八年之内帝国之地必入你手,你又何苦要冒此风险?”林月心幽幽的目光落在无锋脸上,喟然道。
“呵呵,月心,不要想得那么悲观,没有三分三,不敢上梁山!莫非你认为我是一个莽撞之徒?司徒泰和司徒彪都敢进京,他们就不怕司徒朗翻脸?禁卫军也并非像你了解的那么简单,那些貌似随风倒或者忠贞不二的人物内心所想,并不是一般人能够窥测到他们内心所想的,我虽然不能,司徒三子一样不能。至于你说的五年也好,八年也好,我并不在乎,但只要有更好的机会,我为什么不能搏一搏呢?”淡淡一笑,无锋意有所指的道。连自己那些忠实的下属无锋都不愿提及的话题,无锋却发现自己十分愿意在这个女孩子面前侃侃而谈,这种心灵的共鸣让无锋越来越期待着林家的态度,他相信此时的林家应该能够看清楚现在的局势,如果还怀着抱残守缺的偏执心态,那自己也只有取其玉人而弃其家族了。
林月心点点头,她也知道对方这么多年来能够快速崛起绝对不是一个鲁莽之人,若是只有这点城府,只怕也早就彗星般崛起彗星般陨落了。不过正如对方所说,禁卫军自马远往失去控制之后,已经不是常人能够看穿的一潭深水了,她手下的银狐秘谍费尽心机也未能摸清五个禁卫师团究竟控制在哪方势力当中,但可以肯定的是,如果司徒泰和司徒彪敢于进京的话,那肯定有绝对把握至少有一个师团能够为他们所用,而眼前此人如果敢夸下海口,也一样有同样把握。
“无锋,不管你心中有多少把握,但是我想要提醒你一点,什么事情你都需要从最坏的情况来打算,狡兔三窟,如果你没有充分的后手,你随时都有可能在这种复杂的环境下陷入困境,这一点你需要清醒认识。一战定天下固然美好,但美好的东西往往是可望不可及的,巨大诱惑背后往往是深不可测的陷阱。燕京毕竟是司徒家族的根基,其间千丝万缕的关系更是变幻莫测,你想要在燕京城里虎口拔牙,难比登天,就像你说的,禁卫军官兵都来自中州,这些因素你考虑进去过没有,也许你看到的和接触到的也许是真实的,但有时候真实并不代表没有变化,很多事情并不是你想象中的那般#8226;#8226;#8226;#8226;#8226;#8226;”说到这里,林月心似乎在考虑措辞,良久才道:“并不是你想象中的那般简单,举个简单的例子,有时候,一个师团长未必能够控制住自己下面的联队长,而联队长也未必能够保证自己下面的大队长绝对服从自己的命令,尤其是在某些特定情况下更是如此。”
倒抽了一口凉气,无锋在这个时候才是真正有些佩服眼前这个娇弱不堪的少女了,虽然话语间没有半句点明了什么,但是几乎句句话都直指无锋心中所想,原本胸有成竹的无锋此时却不得不慎重考虑对方提及的诸多问题,自己是不是真的太乐观了呢?
看见无锋陷入了沉思,少女也不多言,只是默默的陪伴着他漫步前行,她虽然不知道对方究竟有什么布置,但从最初对方笃定的神色来看,应该说京城中肯定有重要目标是对方布置的棋子。但出身世家的她却清楚明白,禁卫军虽然少有出京应战,但战斗力为什么一直保持强悍,除了平素严格的训练外,有一条却是至关重要,如果在战场中贪生怕死,别的人也许可以逃到外埠,但禁卫军却是无法,他们的家属都在中州,甚至绝大多数都在燕京之中,追查下来,只会连累全家,正是这种特殊的原因使得禁卫军在帝国每次面临外来危机而被迫出战时都是悍不畏死的疯狂进击,以全胜之师而返,但这只军队如果在面临帝国内乱之时往往又是最不能让人信任的,无论是谁,如果过分相信某个或者某一批将领军官的保证,带来的必将是无尽的灾难。
应该说林月心的提醒直接戳到了无锋的心坎上,阴晴不定的脸色代表着无锋此时的矛盾心情,这的确是一个机会,而且这个机会也是无锋费尽了多少心机才得来的,但对方制出的弱点却恰恰是无锋所忽视了的,这一点无锋不能不感谢对方给自己提的醒,也许就是这一点提醒就能让自己避免无谓的危险,至少能够让自己在这方面对小心谨慎许多。
“月心,谢谢你,看来我这一趟真是太值得了,这是我意想不到的收获,也许是我太自负了,月心的提醒真如当头棒喝,让我猛然警醒,利令智昏这句话诚不欺我。”充满感激的话语中略带一丝失意,不过总算是拿得起放得下的人物,无锋神色很快就恢复了正常,清朗的笑意重新回到脸上,也许是丢开了正事,此时的无锋反而更加放得开,充满情意的目光也更多的关注在了林月心脸上。
“无锋,这只是我的单方面看法,未必正确,我倒是认为这趟燕京之行不妨一去,只不过#8226;#8226;#8226;#8226;#8226;#8226;”林月心脸上重新浮现出自信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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