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特不想让这次重要的会议变成罗卑一族分裂的大会,面临赤狄人和安欧人的双重威胁,这一场会议如果演变成分裂的会议,整个罗卑一族真的有可能就此沉沦下去。自己那位叔伯兄长摆出来胸有成竹的模样无疑是有所仗势的,不过瓦特怀疑就算他真的能够击败自己登上大酋长之位却能够熬过赤狄人和安欧人战争的这一关么?汉森同盟一些口头的承诺难道就能够成为抵御赤狄人进攻的盾牌?瓦特从来不相信那些白种人,对于他们来说腾格里草原并非他们的利益重心所在,要让他们的士兵为罗卑人流血,那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瓦特的过分平静让瓦斯反而有些心神不宁,自己这位叔伯兄弟的亲西疆倾向让军方的许多将领们深为不满,但在贵族内部却赢得了不少支持,那些该死的唐河人用他们的廉价商品换取草原上无数牛羊马匹,势力一点一点浸透到了族内的每一处,这种曰积月累的文化渗透让整个罗卑民族逐渐把民族原有的一切都抛弃,取而代之的是唐河化的崇拜,这样的蜕变是瓦斯难以接受的。
但那些短视的贵族们却似乎看不到这一点,他们心目中只有大量商业贸易带来的种种利益好处,生活更富足奢侈了,娱乐更丰富多彩了,口袋里的黄金更沉重了,其他一切都不是他们想要考虑的。眼见得本族的习俗渐渐逝去,而唐河人的东西充斥在草原上每一个角落,从吃穿住行的用品到语言文化和商业娱乐,无不深深的打上了唐河烙印,而西疆人的手脚真正伸进草原不过短短几年就变成这样,瓦斯知道自己民族没有唐河人那种兼容并收的特有消化能力,他认为只能采取一些看起来有些极端的方法来抵御这种侵蚀,否则长此以往,罗卑一族会变成什么样呢?会不会变成第二个莫特人或者图布人,成为西疆人的附庸呢?
好在虽然不少贵族支持瓦特,但军队中持反对态度的亦是不少,尤其是现在征西部和征南部组成的东征军再一次惨败在西疆人脚下,对唐河人的仇视态度应该更加强烈,而护卫军中三名统领除了大统领格曰勒铁定支持自己外,另外已经有一名明确表态支持自己就任大酋长一职,当然代价是让他在自己登位后由他担任征西部的统领,另外一位统领也意向姓的表达了赞同自己登位的想法。瓦斯知道护卫军这位大统领在军方的威信很差,在护卫军中的位置也是摇摇欲坠,所以他不得不多花一些心思拉拢大统领下的其他三名统领,现在总算有个稳当,只要护卫军站在自己一边,再加上米塞和以博特尔为首的一干贵族元老们的支持,这个大酋长位置应该说已经是瓮中捉鳖手到擒来的事情了。
随着帐内的元老贵族们陆续到齐,大帐内的声音逐渐小了下来,大家都知道事情似乎到了应该揭幕的时候了,看看瓦斯的倨傲不群,再看看瓦特的淡定自若,一干消息还有些闭塞的小部落酋长们似乎也感觉到了这场大酋长争夺战原来就在这连个个叔伯兄弟中展开,而其他人似乎都抱着一种看热闹的心情观战,事不关己,无论谁登上那个位置,都一样会保证他们这些隶属于秋明部落王族一脉的贵族们。
当一名中年男子悄悄贴着幕帘悄悄钻进大帐时,瓦斯并没有注意到这名紧跟着几名权势显赫的贵族元老们无声无息进来的男子,一身朴素的传统罗卑单袍,加之头似乎也埋得很低,并没有多少人注意到他得到来。
看见大帐内的座位已经基本坐满,尤其是前一两排的重要位置更是座无虚席,米塞和多尼以及主管财政事务的贵族包法和宗教礼仪方面事务的贵族博特尔四人更是当仁不让坐了面向众人的主位,除了空出居于上方的金帐宝座外,四人似乎泾渭分明的分成了两派,米塞与博特尔居右,而多尼和包法则居左,像是象征着什么意味。
随着米塞的嗓子干咳了一声,正戏终于开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