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在同一时间中,弯弓搭箭,屏息松扣,弓弦声带来的回响还在耳边荡漾,数名刚刚扑上的北方军士兵已经捂着脖子倒了下去,孟德尔甚至可以清楚的看见自己那一箭穿过对方颈部大动脉时强烈的血压激起的血浆飞洒在了刚刚迎上前去的西疆军步兵战士身上,那名士兵甚至连头都没回,只是用举起手中刀刃作出了一个赞赏表示,然后立即又投入到另外一个拼杀场面中去了。
对于步兵同僚的这种表示孟德尔再熟悉不过了,这也是孟德尔内心兴奋的源泉,每每看到步兵们的这种赞赏姿式孟德尔心中就会涌起一种说不出的骄傲,这是对一名狙击兵最高的奖赏,甚至超过了上级对自己的表扬,那名士兵也许根本就不知道这一箭的主人在什么地方发出了这一箭,更不会知道是谁发出了这一箭,但他的内心深处却会牢牢记住这一幕,一名狙击兵同僚帮助了一把,对于孟德尔来说,这就足够了。
几乎没有作任何停顿,孟德尔手中已经又拈起另一支箭,他的目标已经牢牢锁定了另外一名已经越过了垛口连续杀死了两名西疆士兵的北方军军人,从对方的装束可以隐约辨别出这个家伙至少应该是一名中队长,手中翻飞的朴刀挽起一个个刀花,这个家伙应该有一些武技底子,虽然三名西疆士兵围攻于他,但这个家伙依然游刃有余,硕大的圆盾上下游走,三名士兵虽然围成了一个攻击阵形,但仍然无法抵挡对方凶横野蛮的冲击。
这是个好猎物,不过这个家伙显然也相当小心上下飞舞的大圆盾将他整个半面遮得严严实实,加上他旁边还有另外一名北方军士兵配合,三名西疆士兵虽然竭尽全力想要击破对方,但却无能为力。不过在孟德尔眼中,对方不是露出的头部成为了自己一个极佳的点杀位置,弓箭悄悄拉成满月壮,孟德尔目光牢牢锁定在对方圆盾背后时隐时现的头颅,当圆盾猛然上升即将下滑之时,孟德尔手中的弓弦同时松开。
箭矢带着尖啸声破空而去,弓弦带来的巨大回力让孟德尔左臂微微有些发木,这是用力过度的表现,孟德尔不想再补第二发,他宁肯多耗一些力量也要确保万无一失。
如同一道黑电在空中一闪即逝,孟德尔甚至觉得自己看见了黑电一闪而过那个家伙死鱼般眼睛中的惊恐和茫然,这一箭巨大的惯姓直接从对方颈部护颈甲中穿过,直透入颈骨,这种箭矢尖端采用了更加坚硬锐利的玄铁矛头,足以穿金破甲,所以得名破甲箭,也是西疆狙击手的一种专用箭矢。
像孟德尔这种狙击手几乎在每一个角楼里都布置了一个小队以上,除了箭术分队外,投枪手分队、格杀分队组成了一个狙击小队,而格杀分队才是狙杀队中的主力,他们将承担起一旦敌人突破防线甚至破坏了预备队防线时直接顶上第一线反击的任务。如果说孟德尔时这个狙杀小队中的箭术第一人,那铁雷就是三个格杀分队中当之无愧的老大。
出身大相国寺的铁雷在第一格杀分队担任分队长职务不过一年多时间,但他已经成为这个狙杀中队中另外一个狙杀小队小队长的第一候选人了,在这个狙杀中队中,机警和勇猛是两个必不可少的先决条件,而铁雷无论在那一点上已经稳稳超过了整个小队中的所有人,甚至比起小队长也并不逊色,连他的上司也要承认在某些方面铁雷的能力甚至超过了自己,只是由于铁雷的资历实在太浅,需要一场战争来真正验证他的能力。
铁雷的武器不是军队中惯用的刀枪剑戟一类常见兵器,他所用的是两支粗过儿臂的水磨镔铁禅杖,这是佛门子弟常用的兵刃,按理说在军队中并不大适合,但对于狙杀队的士兵来说,一切以发挥自己最大威力为标准,只要能够在战斗中最大限度的发挥杀伤力,无论采用什么兵器都没有任何限制。
当一队北方军士兵从甚至高过了城墙的冲城车上居高临下的冲下来甚至把迎上前来的西疆军防线冲得摇摇欲坠时,铁雷和他的战友们第一时间的顶了上去。狰狞可怖的兽面头盔连整个面部都遮得严严实实,两条水磨禅杖幻化成两条咆哮发威的乌龙,荡起层层黑云,刮起阵阵刺耳的罡风,方圆一丈之内,竟是半人也无法靠近,沉重的镔铁禅杖在铁雷手中犹如阎王判官手中两支收买人命的勾魂笔,敌人士兵中,无论刀枪剑戟,碰着就断,挨着就飞,若是那人身体挨上一下,无论他有什么盔甲护身,一样立时就变成肉糜烂酱。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