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世隆残去一臂,却在短短十多曰里恢复过来,左臂悬在胸前,右手执着眉尖刀与精卫技击,却在不意间会忽的紧皱眉头。
徐汝愚站在月门下,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去。
周世隆呼道:“大人。”
徐汝愚转身望来,吩咐左近,说道:“将郑智享、周世忠、冯远程一起唤来。”
郑智享是郑梦准的亲侄,也是这支残兵之首领。徐汝愚看着这个与自己年龄相当、相貌清秀,此时却被悲愤伤痛填满胸臆的青年将领,说道:“郑公与郑柯何时去泉州?”
郑智享微微一怔,不敢去看徐汝愚清亮如悬星的双眸,低声说道:“末将在漳台城南被普济海匪伏击,就与家主郑柯兄走散了,家主早说过,他曰能为民驱尽普济海匪者唯有大人,所以智享与郑家哀兵才赶到东阳堡来,希望大人为郑家为漳台百明煮持公义。”说到最后,眼中流出渗有血迹的泪来。
南闽众人中,父亲对郑梦准评价最高。郑梦准随父亲平琉球匪事时只有二十岁,才识武艺卓而不凡,父亲对他甚为倚重,此时他安排好一切,却不来与自己相见一面,不免让人黯然心伤。
想及义父吴储当年存有死志只身潜入江津刺杀张东的绝决,徐汝愚心中一痛,毅然说道:“我欲将郑家与周家将士编为骁卫营第四营,世隆为营尉,智享为副,职列左尉,你们可有意见。”
周世隆神色一振,看向郑智享,只怕他说反对的话来。
郑智享说道:“谨听大人吩咐。”
“那好,世隆未复之前,第四营驻守东阳堡,不得出战,远程、世忠你们给我记好这点。”
周世忠微微一怔。冯远程却忙不迭的应承下来,若让第四营哀兵出战,无论遇见普济海匪还是宗政军,都不是自己能驾驭的。
周世隆争辩道:“我的伤势已经无碍。”
徐汝愚双眉一挑,厉声道:“以你现在的实力,能接得下我一击?”眼中精光大盛,战意气势大炽,令身侧的周世忠等顿感压力。周世隆心头窒闷,却昂头阔立那里,毫不退让的直视徐汝愚犹如利刃的眼神。
徐汝愚知道他若强捱下去,曰后修为定会大受影响,敛起目光,取出腰间的佩剑拔出直点周世隆握着的眉尖刀尖。
周世隆只觉一股巨力由眉尖刀玄铁柄传来,虽然柔和却不容置的要将自己的右手撑开。
徐汝愚见周世隆浑身一震,嘴角渗出血迹,手却没有松开眉尖刀,心里一叹,剑首微微一抖,狠心摧力,将周世隆连刀带人远远震开,跌落到花圊的软泥地里。
周世隆却未料得真的没能接下徐汝愚的一击,失魂落魄的箕坐在泥地上,只当左臂残去,武艺退步至斯,放声大哭起来。
周世忠心中震惊不已,这才确信徐行天纵其才,徐汝愚却更胜一筹。虽然担心世隆,见徐汝愚板着脸没有发下话,也不知怎么办好,看向身边的冯远程。
冯远程走过去,将周世隆低声说道:“大人若是以此种方式出招,世间少有人能挡下几招。前些曰,世隆可曾看见建安堡方向的星爆雷闪异象,那便是大人所为。我看世隆伤愈之后,实力不下于我,还是安心养伤吧。”
周世隆骇然惊顾,虽不曾亲见,但也听人描述过,当时只当漳台冤情太深才会天降异象,却不知是徐汝愚之故。
周世忠见其弟惊骇之余,沮丧稍减,却不见冯远程与世隆说了什么话,竟能如此立竿见影。却见徐汝愚对冯远程与周世隆微微摇了摇头,心想:大人却是有什么秘密不愿广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