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秦锦绣怔住了，扑棱着圆圆的大眼睛，“什么意思？喜欢他怎么样，不喜欢他又怎么样？”

“可是，可是……”顾砚竹抿着了嘴，踌躇不已，不知道如何解释。

“嗯。”秦锦绣犹豫了一下，狡黠地反问道：“那你喜欢令狐秋吗？”

“我。”顾砚竹没想到秦锦绣会如此直白地问自己，小脸变得羞红，不停地摆动双手，“不喜欢，不喜欢，我怎么会喜欢他呢？”

“呃。”秦锦绣的小心脏也怦怦跳跃了几下，试探地问道：“不喜欢令狐秋？那你喜欢谁？是方正吗？”

“不，不，我……”顾砚竹语无伦次地挥动小手，“我怎么会喜欢方大哥呢？不是的。”

她不喜欢方正，太好了，秦锦绣内心一阵窃喜，依然紧盯着顾砚竹的双眼，执着地问道：“那你喜欢谁？”

“我……”顾砚竹低下头，凄美的小脸在篝火的映衬下变得更加红艳，声如细蚊，“我谁也不喜欢。”

“哦？”秦锦绣殷切地拉住顾砚竹微冷的手，鼓励地说：“每个人都有喜欢别人的权利，每个人也有被别人喜欢的权利，如果心里真的喜欢一个人，就应该鼓起勇气去追求，若是错过了，那真是要遗憾终生，你真的不喜欢令狐秋吗？”

“锦绣姐。”被言中心事的顾砚竹一时哽咽在怀，不知所云。

“你喜欢令狐秋对不对？”秦锦绣看穿了顾砚竹的心思。

“嗯。”胆怯的顾砚竹终于承认了自己的旖旎心思。

秦锦绣喜上眉梢，看来自己估计的没错，顾砚竹与方正之间只有兄妹之情，并无男女之意，对令狐秋才是动了芳心。

“只是我喜欢他有什么用？”顾砚竹伤心地说道：“令狐大哥身份尊贵，我与他之间是天壤之别，终归不是一路人，更何况……”

顾砚竹苦笑地迎过秦锦绣的眸子，“更何况，令狐大哥所有的心思都在你身上，难道你没有感觉吗？”

“我？”秦锦绣也傻了眼，平日里总和令狐秋大大咧咧的相处，就像是儿时的玩伴一样，怎么会变了味道？哎呀，到底是让人误会了。

秦锦绣的心跌入谷底，难怪方正对自己不冷不热，估计也看出了令狐秋对自己的心思。

可是自己和方正是拜过堂，成过亲的，秦锦绣极力强调着自己的身份，底气足了些。

顾砚竹见秦锦绣纠结不已，柔声说道：“其实，我也知道，我样样都不如你，即使再努力，也不过是东施效颦，不及你半分的，这些天，我坐在梅树下想了很多，如果我是男子，也一定会喜欢上你。”

顾砚竹恢复了平静的心情，“锦绣姐，你到底喜欢谁，方大哥和令狐大哥都是世间极好的男子，无论你跟了谁，都会幸福的，无论你和谁在一起，我都会为你高兴的。”

“呃。”秦锦绣一时无语，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锦绣姐？”顾砚竹温婉地笑过，“这些天，我和秦伯在无忧无虑的梅林里，想通了好多事情，凡事都讲究缘分，有缘自然会在一起，若是无缘，一顾强求，也是没有用的，所以，你不用顾忌我，若是我的，谁也抢不走，若不属于我，我又何必强求？”

“砚竹。”秦锦绣感动地握紧顾砚竹的手，“谢谢你的理解，只是，我的心里从来都只有方正一人，我从未对令狐秋动过任何心思，只是方正对我总是不温不火，我根本猜不透他的心，也只能装糊涂。”

“不，锦绣姐，方大哥的心里是有你的。”顾砚竹一时心急，险些将话说露，“方大哥他……”

“他喜欢温婉、聪慧的女子。”秦锦绣苦笑，顺手扔了把干柴，烧得正旺的篝火发出吱吱的响声，“根本不喜欢蛮横无理的我。”

“不，锦绣姐，方大哥喜欢你，无论你什么样子，方大哥都喜欢你。”顾砚竹心急地解释，“你再给方大哥一些时间，他迟早会看清楚自己的心，你们是天生一对，一定会幸福的。”

“但愿如此吧。”秦锦绣感叹，“那你呢？你有什么打算？”

“我还能有什么打算？”顾砚竹盯着虚晃的火光，“令狐大哥贵为皇族，我只是一介草民，我们之间根本没有将来，我只盼着雷霆劫一案了结，我便回仵作培训学校，继续咱们的事业。”

“好。”秦锦绣给顾砚竹点了一个大大的赞，“人的一生中，追求的东西有很多，我们何必痴迷于情感，要知道，女儿也当自强的。”

“对，锦绣姐。”打开心结的顾砚竹露出甜美的笑容，“女儿也当自强的。”

“哈哈。”篝火旁，传出声声银铃般的笑容。

可是谁也没有注意到，隐在黑暗中的树林深处，一个黑影正在慢慢接近篝火，只见他轻轻扬起手中的竹筒，对准秦锦绣和顾砚竹吹了过去。

两道银光划过寂静的黑夜，嗖的两声，秦锦绣和顾砚竹应声倒在地上。

在生死瞬间，陷入眩晕中的秦锦绣看到了一个模糊的黑影将顾砚竹拦腰抱走，消失在朦胧的黑夜之中。

“砚……”秦锦绣的手臂还没抬起来，便已经不省人事。